北京绿十字孙君：希望中国再进行一次乡村文艺复兴

中国生态艺术家，北京绿十字创始人、主任孙君

孙君：大家好，我非常喜欢这个题目，打破公益界限，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题目，才有可能让我们浮出水面，我是一个画家，99年开始介入，有一件事情给我印象很深，在99年的时候，中央美院出去写生，当时我们是在山西大同，我们都是研究生，画的都很好，大同的路上很脏，问题是我们所有的学生和老师，当时画出来的画阳光明媚，非常美，非常漂亮，我们回来以后再看这个画，感觉就不对，艺术和现实之间已经不对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个题材，就是我们找到艺术另外的一个内容，就是到北京的地球村做了志愿者，在这个过程中，很有意思，之前我们到大学画画，拍卖再进博物馆，这是艺术家的一个梦想。但是在乡村做志愿者的时候，我觉得很多的艺术灵感，很多的乡村元素从乡村来的，我们谈另外一个问题，艺术在这里是终点的时候，有没有可能再延伸，把艺术还原于农村，艺术可能是很轻松，艺术更多是一种状态，一种生活，我可能会把每一个乡村的建设，每一个新农村建设，当做艺术作品，把大地当做艺术，和我们正常看的艺术是不一样的，因为艺术在博物馆展厅的时候，是一个特定的模式，而我们今天画的这一幅作品没有时间空间的，就是随着人的感觉，不停的跨越时空，慢慢让我越来越入迷，一画就画了12年。我的题目叫把艺术还给艺术，这是我在另外一个地方，武山延河村，我们在乡村做项目之前，先把这个画和当地的政府和农民讨论好，你想要什么样的村庄，想要什么样的画，如何达到这样的目的，如何我做出奉献，你能不能做出奉献，政府能不能调整上下之间的平衡关系，如何大家都可以可以开始实施这个梦想，这个画，不是我一个人在画，变成成千上万的人画，我们称之为行为艺术。

这是我画的一些画，从学院开始走向乡村，这个回归过程当中，作为艺术家来讲，真正让我感觉到艺术的生命力在什么地方，或者艺术的价值在什么地方。我们在做这个项目的时候，其实也是中国三农问题比较严重的时代，污染等一些问题，所谓公益组织都不可回避的问题，包括政治气侯，这边是小岗村，这边是吃的蛇的画面，下面是政府检查，把山涂绿了，那个就是我们到乡村基层工作，上两三个小时的班，下午就是喝酒，当时的状态就是这样的，我们NGO组织，本身在社会就是弱视群体，在这个群体当中做公益，可想而知是很难的。我们同时面临到农民离不开城市，城市又离不开农民，城乡差距越来越大，贫富差距也越来越大，就是像这样一种兄弟关系的。我去过一个村，这个村也很穷，很脏，你们要把卫生弄一下，人特别忙，这三个女的发烧39.5，在打麻将，你们这种精神特别可嘉，如果我们把这种资源和这种文化，用到我们家族的建设，或者是环境和卫生来讲，我们完全是不一样的。我经常跟村民说，贫穷就是因为没有自信，懒惰就是没有尊严，尊严不是谁给的，而是自己争取来的。

我去过一个村，这个村庄正在搞植树造林，环境很好，我看到一个山，就剩下最后一棵树了，还把皮扒掉了，我们每个人都很爱自己的家庭，但是国家是跟他们没有关系的，中国目前处在国和家分离的状态，这种状态在农村，在中国意识形态当中还是比较普遍的。这是刚才打麻将的一个女的家门口，能不能家门口的卫生弄一下，她说搞不好，太脏了，我说这样，她知道我是画家，你家门口能不能种一些花，第二天就栽花了，下午一看，垃圾就没有了，我就问她，垃圾怎么没有了，怎么是花了，种花的时候，垃圾摆在这边，就非常不和谐，这种感觉非常有意思，我们非常清楚，在中国农村，就是善的和恶、美和丑的东西不能并存的，我们对他们推一扇绿色窗户的时候，他们会把美好东西留下，就是环境污染一定会影响人的心灵。所以我们可能更多的是，和政府说，新农村建设也好，四个现代化也好，我们不怕速度快，我们特别怕方向错了，所以我们在农村做两条线，一条是和农民谈技巧和方法，一条和政府谈引导他们把方向调正，方向对的时候，速度就没有问题。所以说方向是政府定，技巧和方法是村民在做，这是我们在这几年当中，不停和各个人群交流，告诉他们你们能做什么，新农村建设，不是政府的事情，严格上来说，中国太大，政府管不了多少，更多的还是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我有一篇文章，叫做财力有限，民力无限。

从1999年开始，我们在全国各地开始爆发，这里面红颜色的是成功的案例，紫色的是失败的案例，还有正在进行的案例，还有一些正在磨合阶段，也就是我们在做这样一幅作品的时候，其实对我们来说不一定要求成功，我们只要求这样一个过程，要求在建设过程中，我们是否找到一种方法，就是找到如何引导政府，如何引导村民，如何引导市场，在这个过程中找到更有利于社会持续发展的道路。在社会构建有三个组成部分，自然之美、建筑之美，精神之美，三者应该是统一的系统关系，就环境问题谈环境是很难有效的，就扶贫谈扶贫也很难起到很好的作用，这可能就是我们今天说的，今天的公益也好，环保也好，我们现在说的已经跨越了，就是一个社会意识来做这样的事情。这是我们在做项目的时候，肯定要谈到的，这是我们现在做的其中一个村，一个农民的房子，用同样的价钱，同样的当地农民施工，根据不同的家庭，不同的文化程度，不同的要求，用同样的价格建设同样的环境，这是我们一直要求的，中国农村缺的最多的是知识和教育，因为对于温饱问题来讲，中国绝大地区基本上解决温饱了，但是在教育部分非常缺失，我们特别希望中国再进行一次乡村的文艺复兴的概念，我们在做的过程中，农村最需要什么，从村民到政府到社会这样的概念。

乡村建设过程中，分三个层面，一个就是政府完成什么，村民需要完成什么，绿十字更多做的是培训和规划，规划对政府来讲非常重要，如何建立可持续发展的规划，是村民和政府都需要的，当民间组织能为政府提供第十一个五年计划或者第十二个五年计划的时候，其实已经把环保融入到政府的政策、制度建设速度当中了，这种方法会比较好，绿十字现在做的项目，基本上85%左右是政府采购，我们和政府处于平行过程中，进行公益的过程。

我们做一个项目当中，其中一个艺术作品就是茶坛，原来这是一个石头堆，上面建一个领导过来休息的亭子，我觉得不妥，就建了一个茶坛，当地是茶民，我们建设过程中，尽量把当地的经济、环境、意识形态变成一种行为方式，我们建这个坛的时候，四个用青龙白虎等，因为在武当山地区，其实是一种信仰的概念，我们和政府谈就不能这么说，我们就说这是一个绿色的信仰，政府说这挺好。在做的过程中，当地的农民，每一个村送来茶叶包好，非常神圣的送到这个地方，埋在这个茶坛下面，开茶的时候，村民在12点准时同时取土取水的人，是村里选出来的最高的人来，就是这个茶坛融入了很多村民的想法和愿望，让这个茶坛拥有了生命力，从现在开始，从2004年开始，这个茶坛每年举行一次茶坛开茶仪式。

在中国农村出现一个非常重要的现象，这个照片我拍的时候我很吃惊，突然看到这个地方有很多香火，什么都没有了，当地的政府告诉我，这个地方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来祭祖，原因就是在于，中国农村伦理、宗教、道德非常重要，城市是法重于情，农村情重于法，城市是靠福利养老，农民是癌症养老，农村是狗围着人转，城市是人围着够狗转，如果我们在农村做项目的时候，城市的思维方式做事情的话，做的越多，我们对农村的伤害越大。所以乡村建设的时候，会面临到乡村的自制体系，第一张在上面建了茶坛，有五个村，在村庄头顶建立一个至高的茶坛，就是一个村规体系，有非常严格的等级管理体系，一套就是中国农村几千年乡村自制体系。这个就是取土的时候，把他们的梦想和想法埋在茶坛下面，把每年选出最好的茶，把生态环境以及梦想，最后融成一个理想，这就是一幅画，我们在这个村做的最小的事情就是垃圾分类，上面三个作品，就是村里做垃圾分类的时候，村里就是卖茶叶，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背着到农村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让城市人到村里买，他们选择最后一种，最后一种方法，就是做好让城市人来的准备，这就是他们的准备工作，一直到最后的世博会最好的垃圾筒就是在这个地方，就是非常注重卫生了，艺术和文化不能融入到生活、意识形态当中去，所谓的文明就不真实。这是孩子们做垃圾分类的过程，这是在村里要求村民，要做有责任的公民，就是一定要有污水不入河。我们才去的时候，茶叶30、50块钱一斤，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卖到了1980，还是原来的体系和面貌，但是今天的经济已经完全不同了，五这是改造过的，还是原来的地，原来的走廊，经过改造以后，保留原来农村的元素，保护旧农村，保护乡村体系和形态，比建设现在的新农村还要重要。这是我们帮他们农民建的房子，这是当地农民认为最差的一段，这个房子建好的时候，这个材料是当地的材料，石头是当地河里的石头，这是村里组织的村民义务工，这是做的另外一个回民村的建设。

我们在另外一个地方的一个开幕式，我们有的放羊，有的放鸭子等，这是开幕式，用传统的方式就是放花蝴蝶，这一张是村民大会堂，每个村民到河里搬一个石头建立这样的大会堂，这是中国真正的人民大会堂。因为环境好、条件好好，专家都来了，旅游者都来了。为什么现在很多政府购买我们的服务，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调动了农民的文化元素，调动了农民的自制因素，让环境规划很快迅速的落地，每一个作品都能变成一个艺术品，在中国乡村建设过程中，艺术在乡村的形成，人的精神，老干部的老党员，绿十字的思想和理念，小学生与妇女的参与性，最后一个就是孝道文化，共同体验的行为艺术作品，对我个人而言，乡村实践是一次把生产力转换为艺术的过程，对农民来说，也是一次把生产过程演义为力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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