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学平:藏者当怀“父母心”
说起秦桧,可谓遗恶久远。据载,秦桧墓现在南京牛头山附近,“墓上丰碑屹立,不镌一字。盖当时士大夫鄙其为人,兼畏物议,故不敢作神道碑。及孟琪灭金回,屯军于桧墓所,令军士粪溺墓上,人谓之‘秽冢’。”
据考证,范仲淹手书的《伯夷颂》卷中有秦桧的题诗,笔者就此搜寻过几种拓本,但都未能一睹其中文字,料想秦桧的遗物自然也未摆脱被鄙弃的命运,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另据《骨董琐记》记载:“近有人于沪冷肆,以三饼金买得秦桧书,以为得未曾有,后以千金归苍梧关伯衡”。有藏家著文说,见过那段秦桧所写的偈语,秀劲遒丽,奇逸超迈,大有献之、米芾之风。能让精于鉴赏的关冕钧先生不惜千金求购,料想那绝非等闲之物,我辈未尝得见,亦不敢妄自品评,只能抱憾而已。所以大凡古代遗留之物,均有收藏之价值,我们切不可因一时之憎爱,而改毁其作品,这是藏家都应具备的一种收藏心态。
不由又想起另一位“权奸”——严嵩。严嵩,幼时聪慧,弘治进士,正途出身。中进士后,一度辞官不就,隐身钤山苦读十载,还朝复官后,亦无日不读书,究其治学精神,实足以称道。严嵩文学成就很高,诗词清丽婉约,书法亦很有造诣,北京“六必居”及“西鹤年堂”两匾便是明证。
严嵩私藏颇丰也是不争之实,他不但收罗了大批书画古玩精品,传闻名画《清明上河图》当年亦遭其巧取豪夺。因严嵩骂名在外,故后人每遇其遗物,深感其款识图章不但不能增其所值,反贬损其身价,必将其剪裁或改装,由此致损致残的藏品不计其数,现在想来,着实令人痛心。
所谓收藏,意即收集、珍藏,收集是手段,珍藏才是目的,它的真谛是为了文化的传承。笔者不想为秦桧辨正,亦无意为严嵩昭雪,但面对古人的真迹,我以为藏者当怀“父母心”,他们应该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每一件藏品,无论发生过什么,任何毁损自家“孩子”的行为都是不应该的。




